【竹马打败天降】对不起,我爱的是竹马|速看料

哔哩哔哩   2023-06-29 11:16:33

东方有火红的希望,

南方有温暖的巢床,

向西逐退残阳,向北唤醒芬芳。


(资料图片)

如果有来生,

希望每次相遇,

都能化为永恒。

01.

应瑞搬走的那一天,下了一场很大的雪。

卧室拉得紧紧的窗帘外晨曦初起,她窝在被窝里,因为没有开灯,视线里他的整个身形都没入了一片昏暗里。

更不必说去分辨他脸上是什么样的表情了。

她思绪涣散,灵魂与躯体仿佛被切割成了两个部分,连目光都不太清明。

“我要走了。”应瑞说道,从她的视角望过去,只能看得清他挺得笔直的脊背。“知知”,他叫她的名字,然后问道,“你有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说到这里,已隐隐有了些委屈的低声下气的意味。

“.....我记得昨天的天气预报说,”她艰难地找到了自己的声音,“今天的雪很大。”

其实本来她有很多话想说,但他这样问出来,她又觉得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已经言尽于此,再没有什么开口的必要。

时间好似在这一刻被拉长了,满室的寂寥中,应瑞低低地“嗯”了一声。

她便续道,“外面应该很冷,你出门时记得要戴围巾,不要耍小孩子脾气。”

“好。”他答应道“还有什么别的吗?”

她愣了愣,沉默地摇摇头。

额上有冰凉的触感一闪而过,她略略抬眸,便看见了男孩凝视着她的眼神和他眼角下方的那颗泪痣。

很好看,她默默地想。下一瞬便习惯性地抬手轻轻抚了上去。

应瑞没有制止她,在她收回手后才开了口。

他问,“知知,你喜欢我吗?”

她蓦然怔住,声音一下子变得空泛了起来;“喜欢呀。”她轻声道,少女一般天真的样子,看着他的目光,像是在看一场镜花水月的梦境。

“我当然喜欢你呀。”

她又重复了一遍。

02.

她和应瑞相识于大学的一场联谊会上。她素来不善言辞,对这种活动向来敬而远之,却耐不住同宿舍另外三个人三令五申的劝说。

“你就去去嘛,就当是交个朋友也行啊....”

舍友一脸委屈巴巴地望着她,她被晃得头晕眼花,晕乎乎地就点了头。

“知知,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下一秒,女孩便扑上来抱了个满怀,眼眸在一瞬间就亮了起来。

于是那天晚上,她在三个人的精心打扮被拉去了现场。脚下踩着的高跟鞋足足有五厘米高,她头一次尝试,路走得摇摇晃晃,颇不安稳,刚一进去便寻了个僻静的角落坐下来冲她们摆手说,不行,实在走不动了。

中途她去拿了两次吃的,有款草莓味的蛋糕很棒,她小口小口地吃,抬头时在不经意间便对上了应瑞的目光。

橘黄色的灯光倾洒下来,圈进的这一小方地带氛围温暖而浪漫。他穿着正正经经的白衬衫,扣子也整整齐齐扣到了最上面的那一颗,唯独那张脸以及眼神青涩得如同少年。

就像是在十二点的钟声敲响前王子遇到了灰姑娘,她看着应瑞,像是望着一个不可触及的梦。

“要吃蛋糕吗?”

思绪飘忽间,她听到自己的声音,轻轻的,唯恐惊扰了什么。

对面缓缓地摇了摇头,她顿感失落,张口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忽而像是被鱼刺卡住了喉咙,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之后便是长久长久的沉默,等到联谊结束时,她眼见应瑞起身要离开,才鼓足了勇气一般开口。

“那……能加个微信吗?”

有那么将近半分钟的时间里,周遭的空气仿佛都安静了下来。

男孩眨了眨眼睛,茫然无措了两秒后,在她心脏一点点收紧时,犹豫着,点了点头说“好”。

等回到宿舍后,她百无聊赖地翻看着手机,倏忽间收到他发来的信息。

“我叫应瑞。”

“你叫什么名字?”

两条信息后还紧跟了一个很可爱的表情包。

隔着屏幕,她都能想象到男孩此时的神色。虽然她也看不到,但一定和他发来的那个表情包一样可爱。

“我叫知知,林知知。”

郑重其事地敲下这几个字后,她便不由自主地弯了弯嘴角。

彼时舍友们正在讨论今天晚上认识的男孩子,见状,都停了下来。

睡她邻床的女孩探过脑袋来看,略带惊讶道,“知知,你加了应瑞?”

她不好意思地关了手机,脸贴在抱枕上小幅度地点点头,却还是小声辩解道,“我随便加加,交个朋友而已。”

于是整个宿舍都开始控诉她,义正言辞地说知知你变了,怎么还学会骗人了呢?

她争不过,便立刻躺下,用被子整个把自己埋了进去。

临睡着前,不知是谁在宿舍楼里喊了一句“安静”。她意识朦胧,却还在想,这不是很安静嘛。

——安静得她都能清晰地听到自己胸腔里的那颗心阔别已久的不安分的跳动声。

03.

舍友们都说,知知你赚到了。原因其实也很简单,因为对方是应瑞。新入学的大一新生里,他虽然不是最帅的那个,却是像她们这样大三的学姐最喜欢的那种男孩子。干净而纯粹,笑起来就想天上挂着的月亮一样美好。

但出乎她们意料的是,真正在一起,反倒是应瑞先表的白。

那天是个大晴天,他们约好了时间一起去图书馆自习。路上阳光越过树影洒下来,偶尔有几丝凉风吹过,舒服得惬意。

她踮着脚尖走路,应瑞就跟在她身旁看着她。

然后他说,“知知,我喜欢你。我们要不要在一起?”

她拨了拨几缕被风吹乱的发丝,避开了他的目光去看太阳,那一瞬间心头掠过的千万种情绪最终都轻飘飘地化作了低头时应的那一个“好”字。

后来的事情就像每对情侣之间一样,他们牵手,拥抱,独处时亲昵的亲吻,也会用昵称称呼对方。没课的时候要么约着一起出去玩,要么就在校园里慢悠悠地闲逛。平静而温和,他们在爱情中所有的一切都是水到渠成的。

直到那天她收到应瑞的信息出门,刚下到二楼忽然想起自己忘带了东西回去拿,走到宿舍门口,无意中听到了她们几个的聊天。

“啊,知知和应瑞好甜呐,看得我也想谈恋爱了啊……”

“可是,”这时响起了另一个女孩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知知的恋爱里差了点什么……”

这话刚一说完,马上就赢得了另一个女孩的附和:

“诶,你也这么觉得?我还以为是我想多了呢……”

她面无表情地听着,却再没有进去的打算,直接去寻了应瑞。

光线昏暗的KTV里,男孩正在唱着歌,看到她推门进来,舒展了眉眼便笑。

“知知,你来了。”他无不欢欣道。

她仰头看他,男孩的眼下痣在此时莫名染上了几分妖异的美感。她梦魇一般地伸手去碰。

应瑞低头注视着她,顺势还迁就一般地弯了弯腰。

即便看不清他的眉目,她都能感觉到他灼灼的目光,是真真切切的存在着。

怎么会有这么天真的人呢?

回去的路上,她一不小心扭到了脚,当应瑞慌里慌张要来背她的时候她忽然想到。

真好啊,林知知,你看,他多喜欢你。

她这么告诉自己,却在趴在他背上的那一刻,禁不住开始哭得泪流满面。泪水一点点没入男孩的衣衫,他不解地顿了顿,开口问道:“知知,你怎么了?是太疼了吗?”

搭在他背上的十指一点点收紧,她任凭眼泪夺眶而出,却没有出声回应他的问题。

在宿舍门口听到的话在此刻缠绕上心头。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知知的恋爱里差了点什么……”

差了点什么呢?

应瑞不知道,但她知道。

就像她知道,在这场恋爱里,这是她第一次没头没脑地哭,但却不会是最后一次。

就像今晚的月色很美,但风并不温柔。

04.

大学时期的情侣在毕业季分手是很家常便饭的事情。原因很多也很复杂,不爱了,不合适,又或者是无法忍受异地恋的艰辛。

但这其中那一个都不是她和应瑞分手的理由。

从他们在一起的那天起,或者更早,从他们认识的那一天起直到分别,他们都没有吵过一次架、闹过一次矛盾。就连分手,也是在今天这么个平静得不能再平静了的冬天的早晨。她在尚未起床时便看到了男孩以及他半夜起来收拾好的行李。

他说他要走了,她便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但她没有问他原因,因为彼此心知肚明。

她不爱他,也不会爱上他。

她第一次意识到这个问题,是在他们同居的第二天。那天下午的时候下了雨,她在厨房里做饭,淅淅沥沥的雨声在耳边萦绕,一不留神便切到了手。血珠一点点渗出来,殷红得刺眼。她这才回过神来,轻轻地痛呼了一声。

听到动静的应瑞从客厅赶来,她从口袋里拿出纸揩去了那点鲜红,面不改色地抬头跟他对视,声音平静地回复他没事。

客厅里的电视上正放着部老土的青春校园偶像剧,此时男主角正唱着吴亦凡的那首《从此以后》。她听着听着,忽然眼眶一酸,眼泪就砸了下来。

应瑞立刻拿了纸手忙脚乱地帮她擦眼泪。他生得一张少年气的脸,即便已不再是青葱少年,轮廓也总带有几分稚气,每每焦急或生气时那气质便愈加凸显,显得一片茫然无措的样子。

“知知,你别哭呀……”

他小声道,睁大的双眸清澈干净得懵懂。

她不说话,泪眼朦胧地看着他,哭得更凶了。却只是无声无息地掉着眼泪,脸上无甚悲喜的神色。

他根本就不知道你为什么哭,她在那一刻对自己说。可他会安慰你,喊你“知知”,让你不要哭。

这些都和那个人是一样的。

她忽然想起自己的少女时代,哭的次数数不胜数,理由或大或小。大到和父母吵架,小到成绩不理想、没买到喜欢吃的糖果、弄丢了零花钱。

她那时候很爱哭,骑车摔一跤也能抱着膝盖坐在地上哭得肝肠寸断。以至于第二天去学校时眼睛肿得跟核桃一样,一点都不好看。

“我就没见过比你还爱哭的。”那个人总这么说。

但每每说完后看到她低头抹眼泪的动作时,他便开始无奈地叹气,认命般蹲下身子跟她平视,絮絮叨叨说上一堆哄她的话。

“知知,你别哭呀……”

最后,他叹息一般地说道,翻遍全身找到她常吃的糖递过来。

“你不哭,我就给你吃糖,好不好?”

谁稀罕你的破糖……她在心底白眼,却到底还是渐渐止住了哭腔,伸手接过那根棒棒糖吃了起来。

酸甜酸甜的,是她最爱的柠檬味。

也就是这天起,她时不时地就会梦到那个人。

05.

知知能清晰的记得自己六岁那年发生的事情。

九月伊始的那一天,妈妈亲手牵着她走进学校,在教室门口俯下身摸摸她的头发说知知你要认真听课,妈妈中午放学来接你。

她踮着脚向教室里望了一眼,收回视线时小幅度地点了点头,走进教室安安静静地听从老师的话坐了下来。

同桌是个看上去有点冷酷的小男孩,一上午都没跟她说几句话。她这时忽然想起了妈妈,不知道为什么就有点委屈,眼睛一眨,眼泪就掉了下来。

开学第一天,又正是课间,小朋友们都三三两两地跑去了操场上玩,一时也没有人注意到她的情绪。

“喂!”同桌坐起身子,一脸无奈地看着她,“你哭什么?”

她抽抽搭搭地打了个哭嗝,小声呜咽道,“我不叫喂……”

男孩挑了挑眉,一脸不太想理她的样子,但还是顺着她的话往下问,“哦……那你叫什么?”

“我叫知知,林知知。”她吸了吸鼻子,男孩抽出一张纸给她,她一点点擦干了眼泪后才想起来问他,“那……你叫什么名字?”

“我?”他微微偏了偏头,一副懒洋洋的神态,漫不经心道,“左一。”

两个字,一字一顿,掷地有声。

她望过去时,刚好看到堪堪被阳光圈起来的少年。

后来的那六年光阴里,她和左一渐渐熟悉起来。男孩会恶作剧一般揪住妈妈早上好不容易给她扎好的羊角辫把它弄乱,却也会把他的牛奶让给她喝。偶尔出口的肆无忌惮的话时常会把她气哭,但她每次哭在旁边哄她的人也一定是他。

“左一,我真是没见过比你更让人讨厌的人了!”

于是他便笑,慢悠悠地点着头道,“真巧,我也没见过比你更爱哭的人了。”

她鼓起腮帮子,脸上浮现出又羞又恼的神色,刚刚张口,声音还未从嗓子眼发出来,男孩已眼疾手快地将剥好的棒棒糖塞进了她嘴里。

“好吃吗?我刚买的。”

得意洋洋的声音,她抵住牙关,下意识地想应他,但思及他先前的话便按捺住了,只象征性地点了点头,含糊不清地说了句,“唔,还行吧 ……”

“你还真是难伺侯……”左一摇着头说道。

傍晚归家时,她在路上同妈妈抱怨起来。尚且年幼的时候,她开口叫左一的名字,声音稚嫩而天真。

妈妈笑着听完,轻抚着她的头发问,“所以知知很讨厌他?”

她重重地点头,眼睛明亮明亮的。

“那,我们以后不跟他玩了,好不好?”

这次她回答得也很坚定,想也不想地便摇头说“不好”。反应过来时连自己都愣了一秒,只得愤愤不平地揪着自己的辫子生气。

要到几年后她才能渐渐明白当时母亲眼底沉淀的笑意代表着什么,以及在这世上她和左一除了朋友还可以换一个更恰当的称呼叫作“青梅竹马”。

青梅竹马,林知知和左一。

06.

困扰是从初二以后开始产生的,一个暑假过去,少年的身高蓦地窜了上去,五官也渐渐舒展开来。于是报道完后的那一天晚上,她就在学校的表白墙上看到了他的名字。

她默默退出空间,好友列表平白冒出了一堆加她的人,悉数是些不认识的女生。

也就是从那一天起,她俨然成了那些女生向左一示好的渠道。虽然多数情况下,左一也未必会给她面子收下,那些承载着少女心意的糖果与巧克力多半滑进入垃圾桶——很小的一部分,是进了她的肚子。

时间长了,渐渐地,也就没有什么人再继续送了。她不知道为什么,反倒有点小开心,下午放学同他一道回家时少见她哼起了歌,走路也一蹦一跳的。

她哼的是日本的那首叫“樱花”的民歌,调子七扭八拐的,堪称人间难得几回闻的“佳乐”。偏她还一脸认真。

左一挑挑眉,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于是在下一个路口的便利店门口停住进去买了棒棒糖剥好递到了她眼前。

“喏,你喜欢的那个味。”他神色自然地吐字道。

她懵懵懂懂接过,虽然有几分莫名,但还是笑着冲他道了谢。

“不用谢。”左一摆了摆手,顺手提了她的书包走在前面,头发在余晖的映衬下偏向浅褐色。

她在后面慢悠悠地的跟着,倒也不着急赶上。

“他会等我啊。”这个念头在心中一掠而过,她忽然就笑了起来,露出嘴边两个浅浅的梨涡。

后来再回想起这一天,她第一时间想起的便是那天无端温柔的傍晚,少年在她前方不远处踮着脚尖走路,她在后面喊他的名字,他便回头注视着她跑到他面前,见她呼吸急促了几分就歪着脑袋笑,说你急什么,我又不是不等你。

于是便这么一路走到了十八岁。

高考完后的那一天,大家都异常的活跃与兴奋,七嘴八舌地讨论了一番后,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去了KTV。

KTV里光线昏暗,她坐了一会儿就有些头晕,便中途出去透了透风。再回来推门进来时,一班人看到她不知道为什么就开始起哄,混乱中不知怎么她就被推到了中央,她这时才注意到屏幕上切到了吴亦凡的那首《从此以后》。

“拜托你跟我一起合唱啦——”

男孩在人群中央弯着眼眸冲她笑。

她愣怔怔地点头,磕磕绊绊地跟着唱。那其实是首伤感的歌,少年相恋而同道殊途最终成为了彼此最熟悉的陌生人。可她唱完时,只觉得心头发烫,拿着话筒的手心也密密麻麻出了一层的汗。她一直是那种平凡的女孩子,所以长久以来大约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而今的她散开头发,穿起白色的长裙时也有了几分少女的曼妙。

“知知。”左一偏头看她,声音很低也很清晰。

他说,“知知,你十八岁了,所以如果你也喜欢我的话,我们可不可以在一起?”

她愣怔,然而笑起来,仰头时看见他右眼角下方的那颗泪滤,在满室的喧闹中,想也不想能便踮起脚亲了亲。

“如果是左一,那当然可以啊。”她开口说他的名字,一如幼年时间母亲提起他时的模样,一派天真的样子。

她拥抱恋人,耳边依稀还有残存的歌声:

“从此以后再也找不到那心动,你已刻骨铭心在我心中……”

她记得每一句歌词,却独独忘了一句。

——“从此以后,不再有我陪你走到最后。”

而她的左一,果真没陪她走到最后。

07.

梦境到此,便戛然而止。

窗外落着雪,她抱着膝盖坐在床上,从深夜一直坐到了清晨。设定在七点的闹钟一遍又一道地响,她疲惫不堪,连关掉的力气都没有。直到八点一刻,独属于应瑞的铃声响起,她才抱着被子挪至床头接通了电话。

这个时候,应瑞已经搬走小半个月了,她不清楚他为什么忽然打来电话,但她也没有什么想的欲望。她不说话,对方也没有开口。沉默了许久后,电话被切断了。

将近二十分钟后,她收到了应瑞发来的信息

——知知:

不知道为什么,我从第一次见你时就觉得你很像碎了的琉璃。

我很奇怪,也很好奇,毕竟你明明同每个女孩子一样吃着再平常不过的一块草莓蛋糕。

她默不作声地看完,仰头靠在冷冰冰的墙壁。倏忽间想起了她没做完的梦。那些后来发生事情其实也无需梦到,她只要一闭上眼睛就能想起,又或者说,从未忘记过。

十八岁的那个暑假里,远走的不仅仅是数十年无尽的试卷,还有她钟爱的少年。

他们曾在夕阳下并肩一起回家,在同一间教室里奋笔疾书写着同一份试卷,一起吐槽过学校里最讨厌的老师,在无意中的对视中眼底泛起浅浅的笑意,是止不住的欢喜与心动。从无知的幼年到最美好的青春年华,牵季走过每一条街道,四下无人时热烈的亲吻与拥抱,她见过他所有的样子,却怎么也没想到,最后一次见他,是在飞机失事的伤亡人员的名单上。

她从前那么爱哭,却在那一刻才发现,人悲伤到一定程度时,或许也眼泪都流不出来,只能感觉到心头骤然破了个洞,然后寒风一点点肆虐而过,徒留下她一颗满是苍凉的心。

那时她也做梦,梦里是很久前的傍晚,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少年顶着清俊的脸回头看着她笑。夕光映照在他的脸上,衬得他瞳孔的颜色都浅了几分,右眼角下方的症更是让他望过来的目光都像这天色一样温柔了起来。

他说:“你急什么,我又不是不等你。”

可她用力追赶他,很用力很用力地跑着,他们之间也始终隔着好大一段距离。

“左一你骗人——”她在原地呜咽道,嗓音像是沁了酒,沙哑得模糊。

其实归根结底,天色那有什么温柔不温柔的说法,只不过她懵懂且稚嫩的年少欢喜在作祟。可偏生就算是十年后的林知知也在作茧自缚,信了他那句“我又不是不等你”的话。

九岁时,她第一次见到左一。少年的眉目被窗外的阳光圈起。

于是二十一岁时,她眼见灯光下圈起来的另一个少年,蓦然动了心。

就像诗里写的那样,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

而故人归来,终是镜花本月的一场梦。

雪依然在下 ,她如梦初醒般划开手机。应瑞再没有发来消息,于是她便明白他已决心要往前走了。这其很好,她侧首注视着窗外白茫茫的一片,忽然羡慕起了他。因为不管怎么说,他至少还没有丧失掉去爱一个人的能力。

不像她一样,把所有的爱意都一并埋葬应了那个夏天。

她无法爱上应瑞,因为她早已丧失了爱另一个人的能力。

08.

两天后,知知也搬走了。

搬到新房子没多久,年关将至,妈妈专门打来电话叫她回家。她一边应声,一边用手机买好了机票。于是便开始着手收拾行李,到达家时刚好是大年三十的晚上,飘雪簌簌地落了她一身,她费力地拉着行李箱子按响了门铃。

然后门开了,屋内的灯光倾洒下来,温暖得让人有些眩晕。

妈妈半真半假地嗔怪她回太晚,她一边取下围巾一边无奈地笑着向她保证下次一定不会了。

吃完饭后,一家人便围在了电视机前看春晚。

她抱着毯子靠在沙发上,耳边不时响起烟花在半空中炸开的声音。酒足饭饱,忽地就有了几分说不出的倦意。

但不知为什么,她忽然就想起了和应瑞在一起时的一桩小事。是深夜,她孤灯难眠,睁眼时看到应瑞的眼下痣晕晕乎乎地就亲了上去。

下一秒便骤然清醒了过来。

也就是那次,她后知后觉明白过来她是为什么喜欢上了应瑞。

如果有来生就好了……

思绪渐渐沉浮下去,春晚已经播到了尾声,墙上的钟表发出滴嗒滴嗒的响声,已是新的一年。她拉了拉毛毯将自己包得严严密实实,手机铃声却在这一刻响起来,那歌唱:

——“我想告诉你相爱太难了,

但少年一瞬动心

就永远动心。”

她只有一颗心,所以只能爱一个人。

如果有来生就好了,他叫她声“知知”,她就跟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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